“我跟你不一样,我想做的事情就一定去做。好吧,我会等你。记住,公寓是你的,房门是开着的。你是个死爱面子的人,很可爱,也很固执。”露易丝走近肖翰,在他脸上亲了一下,便回到卧室。
肖翰去卫生间冲淋浴。他刚才差点就要跟露易丝一起去大床上,但他还是想镇定一下,而现在他用冷水淋浴,想给自己一些思考。他要豁出去了,他要去抱住露易丝和她一同进入梦乡,和她一同去争取那笔业务,甚至以后和她一起生活,让一个崭新的世界展现在两人的面前。冷水不停地浇在他的身上,他的情欲却没有升华到顶峰。相反他开始犹豫。她是真心的吗,还是一时的兴奋?她怎么可能爱上我呢?她爱上我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呀。还有和她发生关系就意味着要和她结婚,那就意味着要和妻子离婚,他还没考虑同妻子离婚呀!他走出卫生间时,看到面前有两扇半开的门。他又想,走进露易丝所在的睡房吧。不去想什么结婚或是离婚的事情。他一犹豫却走到客厅里。他拿起电话,按十二小时的时差来说,他的妻子那里是下午两点半,她有可能在教书,有可能在家里备课。
他拨通电话,铃声响了五遍,没人接。天意不可违,他想。但是,他正要挂电话时,里面却传出他妻子气喘吁吁的声音。他还没开口,就先重重地感叹了一声。她的妻子听出他的声音,便兴奋地说:“我在楼梯上听到电话铃响,就拼命地跑。因为抱着女儿跑不快,还好总算又听到了你的声音了。我和女儿都很想你,她睡了。你好吗?干吗要那么重地叹气?又有什么烦恼了?”
“烦恼?不,是痛苦。绝对,绝对的痛苦。”
“那你还是说出来吧,也许我可以分担你的痛苦。”
“肯定不行,没得救了,病根很深很深。早就该发作了,发作起来就没得救了。洪水冲了过来,马上就要把堤岸冲垮。”
“我猜是出了大事,否则你不会现在还不睡觉,而且打电话给我。快告诉我,我害怕死了。”
“我想要你,要你,现在就要。没有你在身边,我睡不着觉。已经三年多了,这把该死的刀还要往我心口上插多久?”
“我是你的。分离了三年多,我还是你的,一点都没变,再忍一忍吧。其实我更想你,只不过女儿在身边,我比你还好一点。你孤单一人真是受委屈了。”
“我们干吗要受这么痛苦的折磨?我在这里认识的一位大富翁吴云龙对我说,除了死别,生离是最痛苦的了。青婷,如果我做出对不起你的事,那说明我的忍耐已经超出极限。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抱住一个女人睡觉。”
“现在是不是就有女人在你身边,才使你下了这么大的决心。否则,你是不会说这种话的,我了解你。”
他拿着电话,恨不能把下面的话真地都说出来:公司给了我一套一年免费的豪华公寓。本来我是很高兴的,但是今晚我上次给你提到的露易丝遇到了麻烦,住在我的公寓里。她就在隔壁,我就是想跟她睡觉。这个想法死死地缠着我,怎么也去不掉。其实,我见她第一面就有好感,我一直忍着。露易丝是一个很好的女人,长得很漂亮,也很有魅力。
但是,他强忍着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,那会让他的妻子心碎的。他又开始埋怨:“你怎么还没拿到护照呀?”他避开妻子的问话。
“我也焦急呀。他们也不说不办,只是让我等着。”
“你想尽一切办法早点办出来,好不好?有多少出国的家庭在分离中破裂了。我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。”
“我觉得是快了。”
“你真敢肯定吗?”
“他们没有理由再拖下去。但是你听我说……”
肖翰拿着电话一直在听他妻子说下去,也不知道为什么,或是在电话上,或是在信上,她总能讲出一些他们以前恩爱的往事。她话语里充满的真情和爱怜总能打动他。他打完电话来到凉台上,望着夜色中的安大略湖。凉风吹在他的身上,他感到一些清凉和平静。他后来在客厅沙发上睡着时,一直在做噩梦,梦见一只魔鬼怪兽在袭击他,在搏斗中他被打得遍体鳞伤,鲜血从伤口上不停地流出来,心口上还被插上了一把刀。
第二天早晨,肖翰和露易丝分手去上班。
(四十一)